【Dover】A SHORT STORY

喜闻乐见的分手文学

6k字,不长



  分手的第二天弗朗西斯终于如愿以偿地在头痛和心跳急停的潜在隐患下一口气睡了七个小时。在这七个小时里他对亚瑟·柯克兰的一切一无所知。

  分手第一天他终于有了一种忽然松一口气的感觉,一股郁结在胸口的团雾长长地吐了出来,身心舒畅。他翻出手机拖出黑名单里的情人ABC群发短信,“你知道吗,我一直再想念着你…假如你有空……”接着他叫上基尔伯特和安东尼奥晃进他们曾经最爱的酒吧。

  亚瑟·柯克兰对他的朋友们恨之入骨,这弗朗西斯太清楚了。恋爱那段日子他看着他们,看他们喝酒,唱歌,去迪厅嗨一整晚,等他接醉醺醺的弗朗西斯回家时他冲他的朋友们竖起高高的中指,告诉他们nice to meet you,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了。

  前半夜弗朗西斯和他们在震耳欲聋的金属乐队里嗨到桌上的酒瓶堆成小山,然后轮流去厕所里吐了一轮,他们庆祝弗朗西斯清醒,为自由干杯,为弗朗西斯·波诺弗瓦摆脱亚瑟·柯克兰而普天同庆。弗朗西斯第一个宣布立场,他贴了三片尼古丁贴片,踩着沙发把酒杯举起来,举起来,举得很高,橙黄色的酒液在缭乱的灯光下仿佛尿液一般荡漾。

  “第一,我恨亚瑟·柯克兰。”他说。

  基尔伯特和安东尼奥鼓掌。

  “第二,没有第三。”他又说。

  他们大声欢呼,蹦起来和弗朗西斯用力拥抱,五官都笑得皱起来,面颊赤红,和那个总是醉醺醺的大肚子保安如出一辙。

  接着他们开始了一场旷日持久的亚瑟·柯克兰批斗大会,先是说他作风古板,毫无浪漫可言,又说他下饕流放饕荡,和任何人上床,说他不懂浪漫,说他孤僻愚蠢,从头顶不服帖的头发谴责到被擦到锃亮却毫无用处的皮鞋。关于他瘦落的一切,他的兄弟们兴致勃勃,他痛斥亚瑟柯克兰对弗朗西斯做的一切,他拒绝沟通,拒绝示爱,与他人暧昧,冷落,他逼着人们去揣测,去琢磨,然后那些不得答案的问题变成一缕让人痛苦的钻心咒,折磨得弗朗西斯整夜整夜无法入睡,两眼布满可怖的血丝,弗朗西斯彻底累了。

  起先弗朗西斯只是听,跟着大笑,嘴角干巴巴地咧着,等啤酒在肚子里发酵,那些乙醇冲上了脑子,他也开始痛骂亚瑟·柯克兰。他骂了多久?弗朗西斯自己也不知道,只感觉把那些东西血淋淋地呕出来,摊开,摆在酒桌和那些尿液里,恍同是一场压抑的山火爆发。有一段时间他甚至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抱着马桶还是女人,吐了个头晕目眩。他痛骂前任,几乎没有停过。

  采访一下弗朗西斯!你会对这个恋人打多少分?

  亚瑟柯克兰?0分,甚至连友情分都不存在的史上最低记录。他神经质,他有病,他不care任何事情,他有一套值得所有人都为之咂舌的双重标准,他限制我的部分社交,和我的朋友互相看不惯,他的冷落和出门寻欢作乐让我感到恼火。你从来不会见到这样糟糕的恋人。  

  弗朗西斯痛恨亚瑟·柯克兰吗,是的,接着他喝高了,并克制自己尽力不要向酒吧乐队处张望。他总是把贝斯手消瘦的剪影当做某位正在接受批斗的英国佬,于是弗朗西斯借着醉意用夹着英语单词的法语大呼小叫,“太吵了!太吵了!请乐队停下!演奏点别的,什么都好!whatever,来一首肖斯塔科维奇吧!”然后一个不稳跌倒在啤酒瓶堆里。

  有人在乎他吗?没有。但弗朗西斯不在乎,他给任何一个可以找到的朋友打电话,他向他们说他和亚瑟柯克兰的事情。

  “我们分手了。”故事是这样开头的。这时他又像个冷静的逻辑学家,镇定地说他们之间的所有故事,故事是从一部电影开始……跨越了时间的电影开始,一部同志电影,所有的故事降落在阿根廷沸腾的瀑布。续集是英国人留下一串号码说,“明天见”,于是亚瑟和弗朗西斯第二天再见。

  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奔跑,他在爱情里坠落,像醉酒一样产生一种迷乱的眩晕,他们在MSN上的聊天记录很长,长到可以出一整套低俗小说。他看见酒吧的某些部分,比如沙发,比如灯,比如女人,他们像是失去信号的老电视一般泛着雪花。

  后来呢,后来他不记得了,从热恋到分手,当他看见亚瑟柯克兰坐在别人的腿上啃嘴唇时整部喜剧戛然而止,崩烂的电影伴随着断片的大脑一并空白。最后一幕他们在MSN上吵得不可开交,亚瑟柯克兰用绳子勒住自己的脖子逼迫弗朗西斯,给我打电话,弗朗西斯,给我打电话,说话,弗朗西斯。

  “嘟——嘟——”弗朗西斯猛地惊醒,咂了咂嘴,又昏昏沉沉拨了下一个号码。

  “喂,喂,你知道吗,我们分手了。”……

  弗朗西斯难过吗,难过,这是某种告别仪式,他告知所有朋友他们的感情结束了,连带着他们的热恋期,他们的誓言,他们的吻,他们疯狂又炽热的那段日子,他们经历过的一切,全都随着这些电话破碎了。

  在他陈述的时候他想起很多,越来越多,他想起亚瑟的番茄苗,养了两盆,有一盆死去了,他抱着另一盆想要带给弗朗西斯看,从伦敦出发,结果还没上欧洲之星就摔了一跤,折断了。亚瑟说假如你在伦敦听过我的名字,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他镇定又冷静地告诉弗朗西斯他发生的不妙的一切,弗朗西斯只是说,你没有必要告诉我这些,我不会在乎。亚瑟在弗朗西斯的脸上贴备忘录:记得去打印小组讨论记录,而弗朗西斯也写了一张贴在脸上,“记得每天亲吻弗朗西斯”。他们极其幼稚地给对方画小动物,一只波诺弗瓦猪,一只鳄鱼柯克兰,接着不服气诞下另一只高卢雄鸡,法兰西老鼠和英国猫咪,最后它们被设置成了他们的社交软件封面。他收藏每一首亚瑟柯克兰推给他的歌,哪怕他从来不听摇滚。很多,更多,随着发酵的酒精和混乱的金属乐纷至杳来。

  然后他醉得一塌糊涂,在舞池天旋地转的灯光里沉沉睡去,不知梦见了什么。

  等醒来后他才撑着酸痛的腰杆四处打量,他躺在家里的沙发,基尔伯特守着他睡着了,安东尼奥不知去了哪儿,酒精,纸屑,烟灰缸里挤满了烟头,他想他昨晚一定醉得厉害,才会握着被烧到漆黑的烟头在墙上写了大大的“Fucking AK”

  接着他这才注意到一塌糊涂的房间。桌上摆满了空酒瓶,布满油污的外卖盒摊开,散发出恶心的味道,鞋和外套蹬地七零八落,《车辆维修技术》被撕碎了一部分,洋洋洒洒贴在地板上。

  他深呼吸一口,忍者头疼点开手机,接着被塞爆的邮箱吓了一跳。这儿或许有成百上千条消息,但没有亚瑟·柯克兰的,弗朗西斯一点也不意外,他们之间的交流本身就不多。他随便翻了翻,大多是来自朋友们的congratulations,另一些是安慰,几位交情甚笃的朋友发来了一整屏一整屏的安慰,告诉弗朗西斯向前看。少部分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最后寥寥几个人对他倾诉关于亚瑟·柯克兰的一切不满。他把这几个人的信息翻来覆去看了很多次,手指停留在信息删除键上空犹豫了好一阵,最后留了下来,因为他们说得相当不错。“他不坏,弗朗西斯,他蠢。”

  他点开通话记录,好在即便他再醉,也没有想到给亚瑟打一个电话,这让他长舒一口气。

  接着弗朗西斯翻出了曾经所有被亚瑟·柯克兰冒犯过的朋友,为他们发生的一切道歉。“我为我们发生过的一切道歉,关于你,我,我的男朋友”他把“男朋友”三个字删去,改成“亚瑟·柯克兰”的全名或者简单的“ex”。

  他的朋友们和他说很多,关于那些事情,关于亚瑟·柯克兰,这让弗朗西斯觉得有些好笑,有些人明明只是在身边待一会,却在离开的时候依然惯性地存在于每个人的嘴里。戏剧性的是弗朗西斯很早以前就习惯了朋友们对亚瑟柯克兰的不满。

  分手时他们说了什么来着?好像在做账簿清点,你欠我一些,我欠你一些,但我在这儿对你关照,而你却和别人啃嘴巴,你对我的朋友们感到恼火,而我憎恨你冷落我到外面找乐子。弗朗西斯提出分手,亚瑟说随便你。他们在短暂的沉默后突然掀起狂风暴雨,滔天巨浪。亚瑟率先发起进攻,接着弗朗西斯扳回一局,某些时刻是误会,于是陷入不妙的境地,好在英国人的双重标准为弗朗西斯稳住局面,等道理讲完,旧账翻到尽头,他们便开始了神经质和偏执,丧失理智的胡言乱语以及大声用母语进行要挟,从凯旋门奔赴到特拉法加,他们互相掐着脖子,扼住最后的语言一起拍死在崩溃的礁石上,两败俱伤。

  分手那天弗朗西斯看见亚瑟·柯克兰左手上的红手链——他编给他的,那时他正和往常一样用红绳训练手术结的打法,亚瑟路过瞥了一眼,“你在给我编手链吗。”

  “可以是。”弗朗西斯说。于是世界上仅此一条的外科结手链诞生了。但弗朗西斯实在笨拙,不知道怎样把一条链子打成一个环,于是他掏出了打火机,把红线两头烧地漆黑,黏糊糊地粘在一起,形成一个难看的黑团块。

  弗朗西斯想,亚瑟可不可以把手链还给他,他可以带走任何东西,他的泰迪熊,他的牙刷和被子,他的眼睛,他的手指,他的声音,他的拥抱和吻。弗朗西斯很乐意让亚瑟柯克兰把残留在这个房间的所有气息都卷走,卷到任何弗朗西斯想方设法都无法找到的地方,自由地远走高飞,但可不可以把手链还给他。

  但那天实在是太喧哗了,他们把一切都弄得很糟,所以他忘记了。

  原来的生活是怎样的?弗朗西斯记不太清了,一切从拉开窗帘开始,他们在一起时厚重的窗帘总是拉得死死的。这是第一步,让阳光照射在四下无人的方寸里,给房间换一个色调,像杀死被褥里的螨虫一样杀死关于亚瑟·柯克兰遗留的所有,好留下柔软的爆裂的虫体味道。

  他把窗帘猛地一拉,忽然感觉分外自由。

  “透你/妈弗朗西斯你有病啊!”基尔伯特捂着眼睛。

  “我们应该出去嗨,别睡了。”弗朗西斯说。

  他们三个久违地聚在一起,在咖啡厅,在马路,在酒吧,蹲在广场和弹吉他的小孩商量,“可不可以借你的吉他玩一下?我们会给你六个欧。”接着安东尼奥戴上牛仔帽,像任何一个大男孩一样原地组band,大声唱《La chica del banjo》,然后另外两位和想要与他们暧昧的女孩交换地址。

  “我可以和你交换INS吗?”有漂亮女孩找到弗朗西斯说。

  “恐怕我的男……”弗朗西斯顿了顿。

  “什么?”

  “恐怕我的前男友不会乐意。”

  “前男友?”

  “……算了,来吧,我们已经分手了,让他滚蛋。”弗朗西斯反应过来,摸出手机,他并不在乎。

  他想起在整个欧洲ins风行的现在,很难想象为什么亚瑟还在使用原始邮箱和老掉牙的MSN。去年他替亚瑟注册了一个ins账号,逼迫亚瑟和他换上一对他认为“蠢透了”的头像,而亚瑟柯克兰也夺过他的手机把锁屏的世界小姐换成了那种刊登在小网站上像素模糊的法兰西大好河山——指埃菲尔铁塔,开着极其土鳖的滤镜,很伤眼睛(至于后来换过几次他们的合影或者偷拍,弗朗西斯没有再数过了,殖民时间最长的是亚瑟画的笨拙小鸡)

  不论如何他现在是自由人,应该把这些全换掉。于是弗朗西斯费了很大力气把每一个社交软件的头像背景和封面换成他最喜欢的那类,一些女郎,一些摄影作品,一些画,或者一些他自己的照片。他看见亚瑟柯克兰的头像暗着,但已经换成了别的东西,点进博客看见他的上一条动态还停留在很久以前,是一些对弗朗西斯的谩骂。他不在乎,甚至为此觉得轻松。

  他不用做太多事。不用再等电话,不必再等英国人的短信,不必在深夜十二点前回家,不必恼怒于看见亚瑟柯克兰亲吻任何人,不必听他们暧昧然后被解释“我们只是朋友”,不必,不必,不必,不必等待沉闷的空气发酵为一场火热的争吵。出门前他看见鞋柜上的鱼缸,分手后亚瑟把那里面的海藻球带走了,哪怕电视上已经辟过谣说这些海藻球只是塑料填充物。弗朗西斯心情大好地把一串钥匙扔进空落落的鱼缸里,他很早就想这么做了。

  他们去任何被亚瑟柯克兰划为禁区的地方,辗转很多酒吧,霸占那些蠢透了的儿童设施,邀请美国人来家里开超级派对,香槟和蛋糕在地板上溅开,金属乐几乎要掀掉房顶。“我们差一个贝斯手,弗朗西斯。”

  “快乐比贝斯更重要!”弗朗西斯的声音湮灭在声浪里。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到亚瑟,但这似乎不是那么重要。为了自由和自由和自由,一些牺牲是必然的。

  接着他又喝断片了,瘫倒在一堆发酵的呕吐物里,将近七个小时后才在头颅的剧痛和汹涌的反胃感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苍白的天花板。基尔伯特走了,安东尼奥走了,金属乐销声匿迹,昨晚的喧哗清零,屋子像是被英国厨子炸过一通,一地狼藉。在一阵头痛里他听见窗外掠过的汽车和嗡嗡的空调杂音,黄昏的阳光悄悄落了进来,安静地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跳的怦怦声。

  弗朗西斯躺在地上想,这下亚瑟柯克兰会大发雷霆了。但亚瑟在哪里呢,他不知道,亚瑟柯克兰再也不会出现了。

  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闪烁一阵。他以为会是谁,低头一看,昨天新加的辣妹和他say hi。令人意外的是他几乎能听见亚瑟的声音,英国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从回忆伸出飘来,萦绕在空旷的房间里,用一口纯粹干净的曼彻斯特口音说“boring”。

  弗朗西斯略过这条信息,脑子有些茫然。某种颓废与落寞化成某种水泥色的感知缓慢地从他的手指和脚尖侵蚀,到膝盖,到手肘,到心口和眼球,整具身体灌满沉重的水泥。

  他忽然意识到已经是黄昏了,没有人叫他起床也没有人催他做饭,甚至连一个愿意把他乱蹬的皮鞋踹正的家伙都没有。他晃悠悠地坐起来把手机摁开,盘腿垂着脑袋,手里握住那只发出白光的屏幕。

  他想随便翻点什么,手一滑,点进了相册。滑出了很久以前存的视频。他摁下了播放。

  视频里先是一阵杂音,接着镜头一转亚瑟盘着腿坐在床上,伸出一只手来调整手机视角,画面摇晃了一下,固定住。亚瑟柯克兰没有露脸,他盘腿坐在床上,怀里抱着贝斯。

  那些琴声从含糊不清的音响里淌落,恍同是温暖的泉水缓慢地上涨,触摸他的脚踝。亚瑟在哼着弗朗西斯没听过的歌,特有的音色随着弦音淹没了太多东西。它似乎具有温度,反复有人从身后拥抱住他弓下的后背。

  它们开始触动他的神经,一切的一切都恍惚被一阵白光揉皱,回溯到积雪深处那些被岁月遗忘的故事。它们伴随一阵长长的风,漫过时间,漫过空间。他看见他们那么多那么多的吻,看见亚瑟的烟,看见他们幼齿的画,他抱着贝斯,舌肉上坠着舌钉,他们的一切熟悉地像是幻觉。

  弗朗西斯忍耐了亚瑟很久,脑子被分割成两半,A说“快逃吧”,B说“包容他”,一直以来,一直以来,都是后者宣告胜利。这一次他忽然决定逃走,和A私奔,为了短暂的快乐和自由。他一门心思只想赶紧逃,逃出恨,逃出爱。恨和爱本质上是一样的,同样疯狂,同样冲动,同样愚蠢且不可控制。

  然后他逃了,逃到天涯海角,看见了广阔的大海和温柔的天空,一边快乐一边痛苦,他十分清楚这种感觉会随着他逐渐习惯自由而消散,可他就是站在浩大的天地自由间忽然,忽然,忽然,忽然想起了B,那个在墙皮脱落的房间里陪伴了他很久的B,他终于撇下它了,他又开始想念。

  他意识到他们都有做错的地方。

  当基尔伯特提着一箱啤酒挤进家门的时候,弗朗西斯抬起头说,“我要给亚瑟柯克兰打一个电话,基尔伯特。”

  “做什么?”

  “我想要回那根红绳。”

  “喔,你打吧。”基尔伯特把啤酒小心翼翼搁在地上。

  弗朗西斯拉出拨号键,几乎不用思考,仿佛他的手指本身就具有一段记忆。他输入亚瑟柯克兰的号码,拨通。

  他以为亚瑟会拒绝,或者把他拉进黑名单,再或者,或者别的什么。但在一阵铃声过后,手里微微一震,传来一声平静的“喂”。

  那声音很淡,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没有爱过也没有恨过,没有旧电影,没有贝斯,没有阿根廷的瀑布,没有那些吻,没有一切也没有别离。

  “亚瑟。”弗朗西斯说。

  “嗯。”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像是难以启齿一样,又或者是在掂量里兜着些谨慎。整个世界聚拢在这间出租屋,他感觉自己被黄昏注视,被基尔伯特注视,被收件箱里三千六百五十八条短信注视着,被他用于痛斥前任的话语,被所有庆祝他清醒的朋友,被A和B,被红绳,被自己的声带,被亚瑟柯克兰注视着。

  他想他是来要回那条红绳的,他想说,亚瑟,那条红绳你扔掉了吗,你还想留着吗,我不要别的一切,只是那一条红绳,你可不可以把那条红绳还给我。弗朗西斯张嘴,声音沉沉地,那些话语百转千回,最后说出口的只是一句“我好想你。”


fin.


一篇很麻,很干涩,很水泥的同人文


为了更贴合dover这对cp,故事是加工和捏造的,肯定是🈶取材但不是所有都是特指…主要是想写掉心碎舔狗弗朗西斯………为避免误会不要代入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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